青鸿-常驻221-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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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有之乡(Part 5)

#华福 双莫 隐福莫福#

#原作同人#


歇洛克·福尔摩斯在做梦。


之所以说他是在做梦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在躯壳的睡眠时间内,沉浸在思维宫殿里阅读资料充实储备、或者回放记忆查缺补漏,原因之一是他的大脑今天十分疲累又受了不小的刺激,原因之二是他确信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或许是那些模糊掉的破案记忆之一。


这似乎是一件与赌马有关的案子,他看见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从伪装的破衣烂衫的袖口下朝不同的赌客伸出,勾出他们的皮夹查看马票确认身份,再悄无声息地放回去,寻找可能存在于赌马开场前来黑市拳场所消遣的嫌疑犯。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不知从哪伸来的手抓住了,幸好他手里什么也没有。他刚刚这样想时,肩膀上就感到一阵凉意和刺痛——至少有三个人在人堆里分别抓住他的胳膊,勾住他的腿,给他注射了一种显然是麻醉剂的液体。


他想呼喊但舌头已经麻木,像是主动地被那三个人似有默契地沿着人流往前推,一直推到中间的拳击比赛场地——这种地方的黑市拳,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虐杀和被虐杀,唯有庄家能挣得盆满钵满。


“这位朋友有意挑战大鲍勃!”他模模糊糊地听到裁判操着破锣嗓子这行说,有人举起了他的手,他的双腿僵硬遵循本能好端端地站着,但他的舌头、眼睛和耳朵都麻木了,负责自我意识的中枢神经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


这是个梦吗?他不记得发生过类似的事。福尔摩斯这样问自己,在梦里死去会发生什么?


莽汉拳手(应该就是那个“大鲍勃”)朝他冲过来,在对方的拳风碰到他的脸之前。一声并不明晰的枪响,对方的脑浆先一步溅在了他的颧骨上,浓烟从木板搭建垫了稻草的拳击台下冒出来。这三件事几乎同时发生。


在下一秒发生了另一声被淹没在恐慌的人群中、更细微的枪鸣。两次交叉的声音让他找到了枪手的位置,升腾的火苗从他脚畔窜出,他靠在栏杆上虚着眼咳个不停。


应该是华生,不然刚才脑浆迸裂的就是自己了。歇洛克想。这个梦倒是综合了许多介于虚实之间的东西,比方说华生一直警惕着的有人会对他不利。


啊……我的老伙计。


他松了一口气,恰于此时,在沸腾的人群和扭曲的空气间一缕亮橙色的火苗猛地窜高,出乎意料地,将那个在自顾不暇的人群上方从容淡定地旁观着的枪手的身形和面容照亮了一瞬。


塞巴斯蒂安·莫兰?那个魔鬼的仆役?


他瞠目结舌,感觉自己正被分为两半——一半正为从困境中获救而欢欣,一半正竭力否认这欢欣——而且还有一个声音,他自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如同恶魔翻搅的油锅下,用罪人做薪柴的火舌发出的噼啪低语一样徘徊不去。“真是完美,与你相互信任,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在火焰阻隔视线吞没尸体之前,他醒了。


只是一个梦罢了,在可卡因的戒断反应里自己经历过比这更可怕得多的幻觉,毋须多想。侦探这样告诫自己,他的下颌触碰到厚重的毛毯边缘,与此同时他感到冷。距他与莫兰定下那份后者单方面获利并违反了每一条人权的口头协定,已过了二十一天。


歇洛克的额头上搭着一条吸饱水分且已经冷掉的“热”毛巾,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些,这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很急。


一些象牙白色的、模糊的颅骨从他眼前闪过,包括动物和人的,但等他定睛看时又消隐无踪,这证明幻觉和真实的界限在他的视野里已经模糊得很厉害了,可能是这段时间频繁地把思维宫殿投影到真实中的缘故。


咨询侦探撑着床铺坐起来,把毛巾拿掉,房门虚掩着而且他的镣铐被拆掉了丢在一边,或许他可以试着出去看看——说起来十分可笑,整整三周过去,他连这间屋子外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有消音作用的树皮令这里几乎像是远东宗教禅定时使用的静室那样安静,六月份的森林可能这样寂寥吗?显然不能。


他习以为常地双手十指相对,像是在221B的床铺上那样,随后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大约是不见天日多少有些阴冷的缘故,手脚又总是供血不畅,时常低烧着的前额总让他联想到是否血液都在资源受限的前提下会优先供应大脑这一难解的科学命题。


最近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反常之事。歇洛克·福尔摩斯想。一个怪梦,思维宫殿里奇异的两个片段。


怪梦他刚刚做完,印象还深刻得很。至于思维宫殿的那两段,前一个是他的学生时代,但他记忆里矮小敦实的导师被替换成了教授。后一个是在幻觉里看到的,巨大的蜘蛛捕杀抱着小提琴的少年。


阿尔塔蒙,莫里亚蒂;莫兰上校,赌马案件;蜘蛛,丝网,少年,小提琴。


这就是目前为止他得到的所有提示了,都是潜意识的具象,所以,他的潜意识到底想要告知他什么?是示警,还是谵妄?


首先,寻找一条线把它们连起来。歇洛克拿过桌边的木质茶杯喝了几口,里面的茶水温得太久快要彻底凉了,倒是很提神醒脑。阿尔塔蒙,是他的少年时代,他当时自然是会小提琴的。用粉笔字织网的蜘蛛,很明显指的是莫里亚蒂。


那么,思维宫殿给他提供的两个片段就有着显而易见的关联性,将蜘蛛的意象代入教授,可以把第二个片段转化为……莫里亚蒂用网捕获,并用毒液杀死了年轻时的他。


歇洛克感觉更冷了,特别是胃,仿佛他刚刚填了一吨冰块进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空腹喝冷茶无益于健康,于是他把毯子往身上拢了拢。插在墙壁上灯架里的煤油灯里燃着半暗不明的橙黄色火焰,将他垂首沉思的侧影在墙壁上拉长,像一只山鹰盘踞在它的巣中,偶尔抖擞一下矫健的羽翼。


……再将这个结论放进第一个片段里联立来看,可以得到,教授得到了年轻时代化名为阿尔塔蒙的自己的信任,随后利用这种信任和他的知识谋杀了自己?这不合逻辑,他的脑子即使是在潜意识里也编不出这种漏洞百出的故事来。


不,不对。——“注入毒液”这个动作,或许还有别的解释。


就在他推翻了自己的这次演绎时,退伍军人刚好端着盘子进来,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拉过他的手把几粒药片和丸剂放在手心里,盯着他就水咽下去。


“真想不通,明明伤口都愈合了你还有感染症状。”莫兰把手按在他低烧着的额头上,自言自语地说着。“肺炎不算麻烦,主要是你的心脏很差,说实话,它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乐意继续帮助血液进行循环的样子——换句话说,随时随地都可能罢工。”


如果华生在这里或许能做出更有效的处置,不过可敬的军医大概又要说“唯一的特效药是一段时间的静养,远离犯罪”了。当莫兰戴着听诊器把冰凉的听枕头按在侦探左胸上时,他的呼吸肌受到刺激,不可抑制地咳个不停。随即他想起了他新婚燕尔的室友,后者应该已经回到伦敦,不再把他生还的微渺希望寄托于瀑布的湍流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软弱行为,或许会令他对生的渴盼超过舍生取义的决心。但归根究底,谁能阻止一名病魔缠身的人常常思念一位可靠的医生朋友呢?这不仅不现实,也未免太残忍了些。


在单方面的沉默寡言中结束了每天的例行检查,他勉强自己喝了一些牛奶熬煮的燕麦粥,莫兰给他泡了红茶——没有咖啡,毕竟上校和教授都更爱茶,而这个安全屋原本就不是为侦探准备的。


不得不说,莫兰上校在一名卓越的狙击手之外尚是一名优秀的管家,就算在没有仆人的情况下也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其优雅、娴熟与迅速会令他在迈克罗夫特家里看到的那位薪水不菲的专职管家自惭形秽。


这难道不是一种奇怪的反差吗?就好像看到一头斑斓猛虎,小心翼翼地收集给蝴蝶的花蕊,又或者用利爪缝隙间细密的绒毛抚摸后者轻盈的触角。如果它将这些才能用于正途,那将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


歇洛克蓦然意识到,他的思维正在逐渐变得更容易陷入对一件事的长考,从表象看来,就是他会突然盯住一个不存在物体的点然后神情像是凝固了地沉吟良久。尽管他之前也有类似的时候,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这种事的频率骤然增加。


这并不是他的习惯。他想。然而,如果这是受人影响……是谁?又或者,只是他最近使用了太多的吗啡制剂而已?


——TBC——

关于标题“无何有之乡”,我必须得说,我真的不是幻想乡玩家。

因为不太涉及十一区相关,所以我对十一区的许多流行梗一无所知。在昨天有一个人告诉我,我这个题目是东方幻想乡的一首主题曲的名字时,我十分惊讶。

无何有之乡:取自《庄子·逍遥游》。“何不树其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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