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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有之乡(part 3)

#双莫 华福 隐莫福莫#

#原作同人#

当意识再次回归福尔摩斯的大脑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不仅失败,还让莫兰对类似的手段有了防备。假如对方不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复仇以外的任何东西,那么在接下来的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甚至数年中,炼狱或许也不过如此了。

他的体温不像第一次醒过来时那么高,遍体的伤口似乎也没有了任何疼痛,意识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在泡沫里漂浮,带来一种他并不陌生的欣快与放松。镇痛剂?……从附带的退烧和消炎效果来看,是吗啡。

莫兰很有处理重伤患的经验,但对福尔摩斯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在绝大多数审讯中,单纯的疼痛和刺激在度过前二十四小时后作用就会迅速下降,直到触发人体自我保护机制形成一种麻木的模式。

这种情形一般有两种对策,一种是使用更痛苦、更剧烈的刺激,但对于高价值的俘虏来说并不适用——他自己的健康状况到底如何他清楚得很,长期的饮食不规律、高强度连续工作和神经紧绷已经令他不再如十年前刚入住贝克街时那么结实,这次只不过被打了十几分钟就陷入昏迷,足可证明他其实已虚弱不少。

因此莫兰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去折磨他,而有很大概率采用另一种方式,先是痛苦,在习惯之前转为治疗和休憩,在习惯温和的环境后再骤然增加痛苦,如此反复直到耗费资源约相抵于价值的一半为止……

不,不对。

歇洛克极小幅度地俯卧在床上摇了摇头,当然,也可能只是他觉得自己动了——毕竟现在稍一动念想要加速思考,他就觉得头晕眼花心慌气短,脱力得连挪一挪手指都费劲。

莫兰没有理由这样做,难道自己对他有什么不得不保留的价值吗?仅仅只是为了增长时间的话,那些急救药品配合合适的手法,足够将自己在彻底断气之前吊在死亡线上至少两周。

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那么,在这次案件中究竟还有什么别的不得不阻止自己死亡的必要因素……自己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拿来威胁迈克罗夫特?不,不可能,歇洛克和迈克罗夫特的兄弟关系仅有三个人知道,但或许也难保“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是秘密,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是常识”这种事发生。

而且他又怎么知道迈克罗夫特一定会为自己的性命而动摇?对绝大多数政客来说,亲朋好友家人孩子都是可以随时为筹码舍弃的物件,唯一的问题只在于筹码是否足够金灿灿沉甸甸以令他们毫不犹豫、半推半就或讨价还价地进行交换。虽然迈克罗夫特绝不在其列,但同样出身上流阶层的莫兰必然熟习这些常识。

不,再想一想,歇洛克。时间紧迫,如果能够在对方开始要挟自己前提前算出他所求之物,自己手中起码能多一点即使是微不可觉的胜算。有什么东西是莫兰可能有求于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这样东西他必然无有而且他笃定自己一定拥有……

刚因为沉睡后的轻松造成了的血糖恢复假象的身体显然难以承受连续的问题推衍,咨询侦探不得不在头脑和意识愈发昏沉的前提下暂且缓下编制逻辑的丝网,吗啡的药力正在消退,高热和疼痛卷土重来。

福尔摩斯感觉脑子里像是有海潮拍击,耳中一阵一阵地幻听出嗡鸣的回声,心脏如同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越攥越紧,而他眼前的视野一闪一闪地暗下去,仿佛灯油行将燃尽的一盏矿灯,就要把他留在死寂的黑暗里……或许他确实病得不适合继续思考任何问题……但假如停止思考,他还能算作什么?

静寂的林中木屋里他为审讯而特地隔出的单间墙壁上蒙了一层层叠的松树皮,以阻止声音朝外传递或外面的声音传入,莫兰推开那扇从外锁闭的门,把桌上的暗色灯罩扭到一边,让屋内显得更亮些。稳定燃烧的火焰照得俘虏凸出的颧骨上完全是病况所致的潮红愈发明显,莫兰把一个形状奇怪带着细长弯管的黄铜壶放在一边,动作算不上轻柔地拽着侦探的肩膀把昏迷的俘虏拖成半躺半坐的姿势,掐着他的下颌把那个黄铜水壶的细长壶嘴沿着咽喉塞了进去。

强烈的窒息和异物感和疼痛自然成功地唤醒了刚刚陷入昏迷的侦探,他痛苦又艰难地咳喘着,因为脱力能做出的最大动作也只不过是攥紧手指抓住床单,本能地为了避免咽喉出血声带损伤导致失语竭力压下呕吐反射,配合地让那根弯管捅进食道,灌下了一些有温度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液体。

“看来咨询侦探也很懂得审时度势,昨天故意激怒我,只不过是阁下权宜之计的一部分罢。”见温汤都被灌了进去,施虐者满意地拔出了刑具,丝毫不顾呛咳得连消瘦的脊背都弯下去几乎蜷成一团的病患。“不用尝试绝食,福尔摩斯先生。只要液体进了食管,再反流就没那么容易了,为了看您的表演,我会很乐意在您吐掉上一餐之后多灌一些酒精洗胃。”

“咳,咳咳……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一枪?”那些液体似乎确实有点用处,至少歇洛克这回算是清醒过来了,莫兰在他身后坐下。“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这玩弄食物一样的浪费行径到底是自何处而来。或许这就是你被军队除名的原因……”

“嘘。”莫兰把一只手臂从他背后环过来,轻柔地以十数年前那浪迹花丛的花花公子姿态,将带着枪茧的食指按在侦探苍白单薄的嘴唇上,力道不大,但阻止那比耳语重不了多少的嘲讽已经足够。“阁下昨天那些话实在说得很对,对极了,我必须得承认我在智力上或多或少有些缺憾,好在还有您聪明的大脑足够弥补这点不足。”

福尔摩斯此刻已模模糊糊有了答案,但为时已晚,他昏过去的也有些太不合宜。

他知道自己是侥幸才彻底终结了宿敌,他也考虑过这种侥幸的胜利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惨痛无比,可这次却是以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式……

“我已故的老板留下了许多关于我们共同缔造的帝国的资料和规划,其中的许多关键部分刻意被他隐藏在文件的细节里。显而易见的是,我的脑子不足以破解其中所含的讯息——鉴于此,我只能借用一下您发达的前额,处理这些资料和数据。”

“不,不,不要急于开口,请您听我说完。”

猎手另一只虎钳似的手臂箍住他肋骨凸出的胸膛,姿态像是亲密之人一个来自身后的拥抱,可他却被迫只能又急又浅地呼吸。他的嘴唇仍能感到那粗糙干燥的手指传来的热度和压力,无法顺畅呼吸令他感到了一种缓慢的窒息,眼前浮起一片如圣灵发出的白光。

“您必须答应,如果您不答应,我就只好换一种方式来使用您的脑子了。”

“我会这样,慢慢,慢慢地把您扼死,”他边说,边收紧手臂把怀里单薄的胸膛往下又压了压,令侦探的意识勉强维持在昏迷的边缘却又不至于彻底滑入深渊。“将您的肢体小心翼翼地分割开,放入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里,您堪称人类理性之光的头脑要特别用有金色浮雕底座的玻璃罐盛放,要一个享誉欧洲大陆的著名医生来做研究。”

“然后,我将把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按照从下至上的顺序依次寄给妙笔生花的约翰·华生军医。”此时歇洛克明显神色激动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挣脱开莫兰的手臂,但后者将他死死按住。“最好一周一件,不是吗?每周一都会收到新的惊喜。”

“当最后一件藏品,附上一枚会穿透他心脏的铅弹被签收时,我保证当他尸体僵直的时候,怀里一定会抱着您的头颅。”

“……你怎么,你怎么敢……”福尔摩斯虚弱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因为极度的缺乏氧气而只有短促的气音。

马上他又说不下去了,勒紧的手臂剥夺了他将空气送入肺里的全部可能性,严重的窒息令他眩晕,手脚无力地在死亡边缘挣扎,直到他进入昏厥又被一记正砸在他后背对着心脏那处伤口上的左勾拳唤醒,手指都无力颤动一下地又喘又咳,像是正在空气中溺毙。

莫兰笑了,他笑得又狂妄又开心,声音却逐渐静寂,只是保持着那副癫狂的神情,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神似一只体型过大的猫咪在抽动胡须。在教授夙敌痛苦急促的喘息声中持续了大概数分钟。

“他当然可以不用死。这个决定权在阁下手上,您当然明白全欧洲大陆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脱我这一颗子弹。”

“为了避免您刚刚没有听清楚,我重申,我只不过是想和你短暂地合作一段时间,教授留下了许多没有整理的资料和数据,你帮我解读它们,得出答案然后归档,而我放过你可爱的传记作者华生军医。”

“可我还是会死……”福尔摩斯的声音听起来像微小的昆虫在蛛网上竭力煽动翅膀。“那我要怎么保证……你能遵守约定……”

“我说了,决定权在你手上,你当然可以装作我的这个交易请求没发生过,心安理得地死去,不管你的搭档会不会遭遇比丧失挚友更悲惨的命运……”莫兰话锋一转,像是安抚一样地把手掌按在他伤痕累累包着纱布的脊背上。“……又或者,试试相信一个前军人的名誉?”

“我没有选择可言。你只留下了一条路走……我接受。”歇洛克沉默了一会儿,用毫无波动的口吻说着。“如果你能给我再注射一些吗啡,我就能快一点投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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