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常驻221-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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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何有之乡(part 8)

#华福 双莫 隐莫福莫#
#原作同人#

对方话音刚落,莫兰就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他抱在怀里的躯壳终于放松,这证明至少现在,对方是不抗拒他的。

而这在神志清醒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三个月下来上校自认也能摸清一些咨询侦探的脾气,后者只有在被病痛折磨到引以为傲的头脑失去判断力、甚至辨认不出他是谁的程度下,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戒备。

与他同处一室会令侦探始终保持高度紧张以至于累到近乎休克地昏厥过去,在理智尚未丧失的前提下,没有潜意识地以僵硬的肌肉和脊背作为肢体语言表示抗拒。莫兰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感知或者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把整具身体的支撑都卸下来交给他的人又确确实实地正靠在他怀里。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上校。”

他有一瞬间闪过了些微的窃喜,但紧接着这个和咨询侦探拥有同样声线,口吻却迥乎不同的声音击碎了他那天真可爱不切实际的空想。

就在一刹那间莫兰明白了为什么侦探的体力和脑力消耗与预计额度不成比例,他曾模糊地怀疑过,但最后只能归结于对方本就因过度劳累而衰弱。现在,他可以很明确地理解这件事了,是教授的灵魂——或者其他的什么,幽灵、人格、阴影——寄生在病弱的歇洛克身上,如跗骨之蛆般吸食着他的生命和灵魂自我滋养,而那个意志坚韧到极致的男人绝不容许神智被教授的“恶”玷污分毫。

侦探的理智确实撑到了最后一刻,但显然地,本世纪最智慧的头颅也没有计算到所有可能的变数,莫兰上校因恻隐和敬仰产生的犹疑,到底是救了他还是毁了他?

不论如何,莫兰总算有理由能够说服自己让这两个共处一身的宿敌都活下去了。

“这是我的荣幸,教授。”

他回答。轻手轻脚地把注射器放下,给怀里那具皮包骨头的躯壳多盖了一条毯子,解开睡衣把人搂在自己怀里试图让他感觉更舒适一些,握住冰凉的手指扣在双手间捂住。

“谢谢,莫兰……你总是十分可靠。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但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提问,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解答。”

教授用轻而平稳的语句说着,开始叙述造成如今局面的前因后果。

“你也许听说过,数学家做出成就的黄金年龄是四十岁以前。——对于前沿领域的数学家来说,这个数字恐怕还要更小。

“在撰写《小行星动力学》时,我不过二十八岁,但我已经可以预见我未来的人生轨迹……在伦敦最知名的高等学府之一作为德高望重的数学教授,和名门贵胄的淑女结婚,生一个或者几个继承Moriarty这个姓氏的孩子,当然,也可能因为专心研究没有继承人,最后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或者别的什么‘上流社会专供墓地’下葬。

“即使我可能不再有足矣被传诵的研究成果,那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本论文小册子足够我以‘莫里亚蒂家族出众的数学家’这个身份活得很好。

“……但我不想要这样的、可预见并僵化的未来。我没法对正在伦敦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假使充耳不闻就能得到救赎,麦克白夫人何故无法净手?”

可能是急促的气流刺激到了千疮百孔的肺脏导致肌肉痉挛,教授停下了讲述,轻声地咳嗽着,莫兰连忙把温热的水杯端过来喂他喝下去一些。

“但对于一名致力于从无到有创建一个跨越三大洲的犯罪组织的咨询罪犯来说,超过三十二岁才开始职业生涯可算不得年轻,事实是我现在已经整整五十二岁了,莫兰。我的体力和反应力都在迅速滑坡,不然也不会令某位咨询侦探有可乘之机。

“然而,他不记得,在二十二年前发生过什么……抱歉,我的叙述顺序可能有些混乱,但请你认真地听。因为它确实能解释你聪明的小脑瓜里现在盘旋的一切疑问。

“我当时三十岁。已经下定决心以建立犯罪帝国作为终身事业,当然那时我只是希望可以领导一份足以部分地影响国家的力量而已,但已经意识到了年龄的局限。

“已知的,长生或者常健的方法,都已被证实无益健康,要么污损理智,至于灵魂不灭,那更是无稽之谈,于是我想,既然不能保存肉体,那至少有一种方法能让我的精神得以存续。

“Mind Palace,精神宫殿。或者说是思维宫殿。这种精神里的造物最大的意义并不在于存储知识,而是在于,如果一个人依赖于它,就可以通过类似于编撰书籍、绘制画布或者演奏歌曲的方式在其中创造一个潜意识的种子,我称其为‘伪人格’。

“只要这个种子还在,就有机会继承我的精神并自然而然地夺取身体的主导权,而宿主的人格则会被压制到潜意识的最底层——就像被姬蜂注入了虫卵的蝴蝶幼虫,慢慢地被吞噬消化得只剩一层皮。

“但这个人选并不好找。首先,他必然要有足够承担我的思维强度和知识储备的大脑,在这个基础上,要足够听话,信任我教授他思维宫殿并在其中进行改写,这个过程需要一整年时间。最后,他必须足够敏锐,有正义感,这样才可能与我在日后发生交集,并且在不知不觉中知我甚多。

“非常幸运的是,在我当时的旁听生里,就有一名完美符合这些要求。

“来伦敦求学的、租住在图书馆旁边的阁楼里的,十五岁少年,歇洛克·福尔摩斯。父母双亡,兄长刚刚毕业忙于政府事务无暇他顾,性情孤僻,没有进修过学校教育,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自学成才——甚至,他的家庭教师早就什么也教不了他了。

“我允许他旁听,帮他申请了我的助教和图书馆借阅证,他批改那些四六不通的论文的速度令牛津大学的二年级在读生十分汗颜。

“我们是很好的忘年交,在学习、生活和研究里都是,我启发他伦敦是如何罪恶,而他善良正义的天性能保证他不会在其中迷失,就好像大多数有俄狄浦斯情结的青少年一样,他很快地单方面对我产生了超出友谊的朦胧情感。

“至于性别问题,我想那时的小福尔摩斯,连社会性的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解剖学之外的差异都不知道,这个很好理解。

“我拒绝了他,在拒绝的同时完成了‘伪人格’的植入。可惜,如果他不是那样正义又坚定,或许我就要换个副手了。但刨除此事,他更重要的任务是在我发生不测后做最后的那条保险丝,除非他意识到我已经死亡,并且对此抱着深重的歉疚或懊悔,否则这条保险丝不会熔断……

“再之后的事,就是你见到我之后的事,我想你都知道了。”

教授不紧不慢地叙述着,示意上校再服侍他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距离瀑布才过了三个月,莫兰。我能这么快就復甦,还多亏你用那些资料完善了我,那些暗码和明文都能够帮助我获得记忆,让我足以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意识分庭抗礼甚至在某些时候压他一头。

“你做的很好,上校。”

教授转过头去,和咨询侦探别无二致的黑色瞳仁里,不存在名为正义的星辰,幽深得像瀑布下的渊潭。咨询罪犯用脸颊贴上莫兰的嘴唇,在他耳边悄声说着。

“请原谅我不能回吻你。并且有一件事要你做。”

“撰写我的《归来记》。”

———TBC———

*对教授的思想理解,有少许借鉴自《忧国的莫里亚蒂》,但这个教授不会像犯罪卿那么可爱(比他更可爱,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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